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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帝小说网 > 重生小说 > 吾家有女未长成 作者:赏饭罚饿 | 书号:49820 时间:2020/3/2 字数:5327 |
上一章 】影花镜【 章23第 下一章 ( → ) | |
喝了酒,吃过饭,容萤不敢玩太晚,出城便往家里走。 虽没到烂醉的地步,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,她眼下一身酒味,怕被陆发觉,愣是在河边转悠了一个时辰才敢回去。 天早已黑了,容萤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,一手甩着间的玉佩,然而快到院门口的时候,她就唱不出来了。 屋内灯火通明,陆坐在台阶上,两手搁于膝头,盯着地上那些高高低低的影子看,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,像是在发呆,又像是在思索。暗黄的烛光把他的身影照得格外单薄,透出一种孤寂之感。 她开始磨蹭起来,犹豫着,慢条斯理地往门边走。 捕捉到那点细微的动静,陆抬起头来,目光与她汇。 容萤这才讪讪一笑,故作轻松地迈开步子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,我还以为你起码得亥时才回来。” 他微微皱眉:“你去哪儿了?” “我找岳泽他们玩去了,天儒还请我吃了饭。”一面说,一面准备进屋吃口茶,陆却把拉了过来。 “你喝酒了?” 到底还是被他闻出来了,容萤声音低了下去,不自在地嗯了一声。 他手指收紧:“你答应过我不喝酒的。” 她不以为意地抿抿:“喝一点又没什么。” “你岂止是喝了一点?” 借着酒劲,容萤咬了咬和他顶嘴:“为什么老不让我喝酒?我又没喝醉,难道以后连合卺酒你也不让我喝么?” 陆愣了愣,没想到她会提这个,一时语“那个不一样…” “哪里不一样?不都是酒?” 他只能换个话题:“我告诉过你少和裴天儒在一起。” “天儒有什么不好?你说他不是好人,可他又没害过我,人家究竟哪里惹你了?” “你不明白…” “我当然不明白。”她冷哼“你又不说。” 陆没再说话,似乎不知如何说下去,边的肌却微微动着,依旧面沉如水,容萤知道他眼下不高兴。 她把脑袋别开,低低道:“你最近老生气。” 陆叹了口气:“你现在比从前任了。” 容萤听了满心不愉,回过头冷声道:“你总是这样不许那样不许,我做什么事你都管。陆,你是不是真想当我爹了?” “…”听到这话,他身子一僵,眼中有诧异的神情,一瞬而过后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默。 见得这般,容萤心中也五味杂陈,只甩开他的手“我要去喝茶。” 刚走进屋,面就看到满桌子的菜,全都没有动过,桌边还摆了两副碗筷,米饭早已凉透,她登时一怔,立在原地。 足足僵持了半盏茶时间,陆才静静地走到风炉边把茶煮上,他并未再开口,面容淡淡的,或许还有点沉重。 容萤把碗放到他手里去:“你先吃饭。” 陆还没说话,她就接着道:“吃饭,吃了才有力气训我。” 他端着碗,眸中的神色复杂难言。半晌他拾起筷子,埋头吃了一口白饭,嚼了嚼,咽下去。 “我以后都不会再训你了。” 夜渐深,整个永都县皆已陷入沉睡。 县衙外静悄悄的,微风轻拂,光秃秃的树梢随之晃动。 伯方睡得正香,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句,抓抓头皮刚打算翻过身。 突然之间,门被人从外砰然打开,冷风往里一灌,他一个灵,把被子裹得更紧了。那人几步上前,在边弯下,不住推他。 “伯方,伯方,伯方…” 他睡得找不着方向,擦着嘴迷糊道:“怎么了?怎么了?出了何事!有刺客?” 一转眼看到大半夜边站了个人,蓦地一吓:“哇,谁!” 对方取了火折子把灯点上,低声说:“是我。” 伯方使劲了眼睛,瞧见容萤抱了个枕头,一脸哀怨地在那儿,不松了口气:“哎哟我的天,吓死了,怎么是你啊,大晚上的,你跑这儿来干什么…”他摸摸心口顺了顺气,随后又似意识到什么,紧张兮兮地拉上被衾遮住自己“你别不是要对我做什么吧?” “去。”容萤白了他一眼“我要在你这儿歇一晚,能不能腾个房间给我?” “又歇一晚?” 不用问就知道是这俩人吵架了。伯方没办法,披好衣衫下了,轻车路,跑到岳泽房间里把他被子一掀,赶鸭子似的把人感到裴天儒那边去。 “小郡主来了,你们两个小子暂时凑合一宿啊。” 岳泽坐在边一副迷茫的样子,裴天儒倒很客气,把枕头放好,给他盖上被衾。 这是常有的事,每回容萤一挨骂夜里就会跑过来,伯方也见怪不怪了。他把那岳泽堆衣服了,丢到一边儿,另外换了厚实干净棉被给她铺好,容萤搂着靠枕,轻声向他道谢。 “我不要紧,倒是你大晚上跑过来,不是让他担心么?” 她抿着:“他知道的。” “怎么了,今天这是?”伯方坐在一旁替她掩好被子“他凶你了?” 容萤叹了一声,说没有。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。 自从陆晚上说了那句话,一整夜他们俩都僵着,僵着吃完饭,僵着洗了碗,直到睡觉前还是如此。容萤不大喜欢这样,可心口像堵了什么,想说也说不出来,极其不自在。 她把被子蒙头上,闷声闷气:“让我在这儿多住几天吧,他不待见我。” “他哪里会不待见你,他最不待见的是我养的这俩个头小子。”伯方忍不住发笑,而后又缓缓道。 “丫头,对他好一点吧,他为了你,也吃了不少苦…” 认识陆那么久,伯方从不知他竟可以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丫头做到这种地步,甚至没有任何的理由。 容萤闻言,虽面无表情,心中忍不住暗叹:我从来,都没有不想对他好啊。 “哎呀,你烦死了。”她背过身“我要睡觉。” “行行行。”伯方笑道“你睡你睡。” 他熄了灯,轻轻掩上门退出来。 今夜月正好,圆圆的一轮,银辉照在地上,清冷冰凉。伯方倚栏而坐,甚是享受地欣赏着眼前的夜景。 他在等人。 三间卧房内静悄悄的,大约都睡了。 没有等很久,视线里那个高挑的身影疾步而来,他站起身和来者相视一笑,颔了颔首。 “那丫头睡下了。” 陆松了口气,歉疚不已: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 “哈哈哈,没有没有,横竖我明无事。”伯方并不介意,反而问他“又吵架了?” 他无奈地笑笑,轻叹着点头:“是我不好,话说重了。” “不要紧。”伯方宽慰他“小姑娘嘛,这个年纪任点,爱闹点脾气,很正常的。” 陆笑得有几分苦涩“从前你说得对,我的确是把她看得太紧了。” “嗯?怎么忽然…说起这个话了。” 他摇头不语,只推门进去。 月光投下来,上那张小脸映入眼帘。 他对容萤实在太过熟悉,无论是小时候,是现在,还是长大以后,她的眉眼像是生了,扎在心里,哪怕只看到一个背影一个动作,他也能猜出她的神情。 陆俯下身,将披风裹在她身上,长臂一揽,将她抱在怀中。 离开被窝到底还是冷,容萤颦着眉,嘴里嘟囔着,偏头往他口埋。 伯方见他出来,轻声问:“你穿这么少,要不要带件斗篷走?”他把外袍给了容萤,看上去着实单薄。 “没事,我先走了。” “好,那你路上小心。” 回去是下坡路,他尽量走得平稳,今夜天空晴朗,铺了一地的清辉,格外美丽。 这景和这条路,五年来也不知看了多少回。 容萤颠着颠着,恍恍惚惚醒过来,朦胧间看到他的衣衫,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重新合目睡去。 风声犹在耳,梦中是三月。 容萤的报应来得极快,刚被陆接回来的第二天,月信就不期而至。 喝了酒又受了寒,简直疼得她生不如死,热水热汤灌了两壶下去,仍不见效。 满屋子听她鬼哭狼嚎,搂着被衾在上直打滚。 陆烧了手炉过来,她缩成一团像个大虾子,哭丧着脸动弹不得。 他放柔了声音轻轻推她:“萤萤。” 容萤从被窝里弹出脑袋望着他,凄惨道:“我不要当女人了…” 陆:“…”他把她扶起来坐好,隔着衣衫将掌心贴在她小腹上,触手微凉,便知是行经不畅。这是容萤的老毛病了,无论是那个七年,还是现在,总没好过,偏偏她也不忌口。 “把这个抱着,放在小腹上暖一暖,过一阵就好了。” 容萤有气无力地应了,捧了手炉,隔了半天还是疼,她哀嚎一声,作势就要开始滚了,陆忙把她胳膊拉住。 她这次实在痛得厉害,满脸煞白,冷汗淋漓,脑子里一直回着那句“因果循环,报应不”陆手臂微颤,面对这种事,也不知如何是好,本想说去请个郎中,可容萤怎么也不肯让他走。 她说得很惨烈:“你要是走了,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…” 眼看炉子上的水已烧开,他将熬好的红糖端来放在头。 “萤萤,把这个喝了。” 容萤连眼皮都不想睁开:“喝了也没用,不想喝。” “乖,听话好不好?” 原本不愿搭理他,听到这句,容萤到底还是凑过去,由他喂着喝了。 这是头一回,即便靠在他怀里也没让她感到舒服。 “陆。”她凄惨的唤道“我觉得我要死了。” “…这种事别拿来胡说。”容萤嘴白得吓人,瞧着真像是要死了一样,陆心中也着急,只好把她托起来,扶上后背,背起她轻轻的哄着。 身子摇摇晃晃,容萤在他颈窝处睁开眼,瞧着他在屋里这么来回的走,竟也笑了起来,低声道:“你小时候也爱这样。” 陆没接话。 “其实一点用也没有,还是疼。” “…”刚准备放她下来,容萤忽然补充:“不过我喜欢你背着我。” 陆手上一顿,默不作声地将她往上托了托。 从里屋走到厅堂,又从厅堂走到灶间,容萤懒懒的趴在他背上,苦兮兮地说:“我再也不喝酒了。” 他停了一下,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。 她一头栽到他背上,疼得要死不活:“我以后都听你的。” 陆淡笑着摇头:“你从前也这么说。” “这次是真的了。” 容萤只能看到他的后背,但约摸也能猜出他现在的表情很无奈,无奈到不想多说,也不想与她计较。 她伸手玩他的头发,发梢干干的,乌黑如墨,两指轻轻一撮,能看到里面分明的白发。 沉默了片刻,容萤把他青丝放开,勾住他脖颈开始唉声叹气。 “又怎么了?” 她哀怨道:“现在来个月事都能疼成这样,以后生孩子可怎么办啊。” 容萤怕疼,从前也是如此,在那个七年里,她因为畏惧生产,所以一直没有要孩子。每回房事之后都会喝药,陆依着她,到后来怕伤到她的身子,索改由自己喝药。 在长明阁被她毒死后,每每回忆起来,陆曾想,她或许只是不想要他的孩子而已。 她在他背上托腮,语气发愁:“我听他们说有人一生就生了一天,这还不得疼死?” 陆并未多想就道:“那就不生了。”说完方觉不妥,又改口“…我的意思是,身体要紧,有些事…不能强求,若是得不偿失就不好了。” 容萤盯着他的侧脸笑,半晌没有说话,忽然伸手抱了上来,凑到他耳边,温热的呼吸轻轻着,又又麻,陆耳垂红了一片,腿一下子就软了。 “别闹!当心一会儿摔下去。” “陆,我给你拔白头发呀!”她兴致。 “这时候拔什么白发…” “我都看见了!” “…你肚子不疼了?” 她立马趴回他肩上,苦哈哈道:“啊,我要死了…” 陆:“…” wwW.jiUdixS.co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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